前言: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这是一个略有些兵荒马乱的亲吻,双方事先都毫无准备,结束时卷儿的衬衫满是汗渍与褶皱——飒飒始终攥着他的衣服,手心的汗都挤在了掌心的衬衫布料上。
一切来的快且突然。卷儿并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触碰飒飒染着血的唇,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低头吻下去——他从来都不想欺负这个丧失了记忆的宛如新生儿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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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飒飒贴近了并仰头看他的姿态太像索吻,虽然他心底明白飒飒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却还是无法自已地低下了头,向身体本能致敬与妥协。
主动,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在过去与十辰于的那段感情中,卷儿从来都不是主动方。他感受着等待、接受、享受并沉浸其中的全过程,高高在上品味着十辰于虔诚奉上的爱情。
他是被“引诱”的一方,清白且骄傲,哪怕被十辰于招惹的动了欲念,他也是“胜利”的。
可今天不一样。他心底埋藏的火种不再是被动地被人点燃,而是自发地怦然觉醒。那平地蹿起的火焰烧的他心底发烫,燥热不堪,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在卷儿看来,主动的一方意味着感情的输家,可意外地,在飒飒这儿,他竟觉得输了也无妨。
“……还怕我么?”卷儿喘息着低声问,下巴轻轻搭在了胸前的脑袋上。
他有些不大敢看飒飒的眼睛。
飒飒用鼻音嘟囔了句什么,卷儿听着依稀是“为什么欺负我”,又好像是“为什么亲我”。
卷儿想了想,不大确定这两句话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为避免产生误会,他索性问出了口:“你觉得我亲你是欺负你么?”
飒飒沉默了会儿,又开始攥卷儿的衬衫,只是这次从胸口位置改成了腰间,还顺便将手腕搭在了卷儿的胯上,省力又省心。
“咳,我觉得,不算吧。”飒飒清了清嗓子后哑声道,可那语气听着似乎不大开心。
卷儿的神色变了变,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飒飒便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似的吐出一句:“可是下次,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卷儿愣了愣,蓦然闷笑出声,一瞬心如春暖花开。
飒飒不理解卷儿为什么要笑,因为他是真的委屈。
他从没见卷儿露出那么吓人的神情来,那会儿的气氛压抑至极,相当恐怖,他都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怕到腿都在发抖。
结果,闹了半天,就是亲一亲?
就亲一亲?
……
那早说不行吗,搞的那么吓人干吗,他又不是不让亲?!
“好,下次我提前打声招呼。”卷儿温声道,“那么请问飒飒先生,我现在可以亲你么?”
见卷儿如此配合,飒飒顿时心满意足。他抬起了头,露出微红的鼻尖和肿胀的唇,一双湿润的狗狗眼眨了眨,小声表示允许:“……可以。”
于是卷儿搂着飒飒的腰,又埋头亲了下去。
由于双方的情绪比起方才好上许多,因此,这个亲吻比起最初的那个更甜蜜,也更持久——吻完之后,飒飒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卷儿餍足极了,他从未觉得接吻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甚至还想再来一次,但他并不会为了主观意愿而饿着自己的伴侣。于是卷儿挽起了袖口,笑着问道:“想吃什么?”
这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便也懒得换。
飒飒有些惊奇地看了卷儿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亲完之后,卷儿好像待他亲近了许多,他们之间存在已久的来自卷儿单方面的莫名隔阂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都行。”他小声说。
卷儿点点头,哼着歌就去洗菜了,一身的衬衫西裤,在厨房里居然也不很违和。
飒飒原地转了两圈,挠了挠头,还是跟了上去。
“所以,绒绒他现在怎么样?病好了么?可以说话了么?”他靠在厨房门框上问出了纠结已久的问题。显然,他仍旧没明白卷儿的脾气来自于哪儿。
卷儿正弯腰将掉在地上的菜叶拾起来,闻言动作稍顿,他偏头瞥了飒飒一眼,那眼神黑沉沉的,令飒飒莫名一憷。
“怎么了……”飒飒小声抿唇问。
卷儿直起腰,将菜叶扔进盘子里,然后低头开始择菜,边择边似笑非笑地问:“你操心的是不是太多了?”
飒飒的心中缓缓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多么?”他很老实地问,眼神茫然,“那我只问一个?绒绒现在怎么样?”
卷儿手头的动作停住了,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半晌后,他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把菜往水池里一甩,仰头深深呼出口气,这才转身面向了飒飒。
“来,看着我的表情。”卷儿冷冷道,一双眼黝黑深沉,声音暗藏怒火,“你再跟我提一句绒绒试试?”
飒飒:“……”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亲过之后他好像就没有那么怕卷儿了?
所以现在到底为什么生气?是要再亲一次吗?
“……不能提吗?”飒飒简直无助极了。
他无师自通地凑过来亲了下卷儿的嘴角,然后垂头丧气地说:“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医生好不好用,好用的话我也去试试,可是绒绒总也不来,我又没有他的电话…为什么不能提?是那个医生很糟糕吗?还是绒绒惹你生气了?”
如果说卷儿的一腔怒火被飒飒的突然袭击扑灭的只剩下袅袅青烟,那么飒飒最后唠唠叨叨的抱怨于卷儿而言便是天降甘霖。
卷儿怔了怔,将整件事从头至尾捋了捋后,顿时哑然失笑。他自觉应保留自己的面子,于是咳了一声顺着飒飒的话音道:“医生不错,可绒绒太不乖了,不愿意好好接受治疗,所以还不能说话,真让人替他操心。”
飒飒恍然大悟,却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很快就将这些抛诸脑后,犹犹豫豫着问卷儿:“那你说,我要不要找那个医生去看一看?或许我也能想起些什么?”
卷儿笑意稍减。他避开飒飒的眼神,只低头处理着菜叶,声音模糊不清:“……你很想记起来?”
“……倒也不是。”飒飒捏着自己的指尖,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我只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还没有去做……”
卷儿垂着脑袋,手心是一把没择好的菜叶,他沉默少顷,轻声说:“出去吧,油烟大。”
飒飒有点失望,但还是应了一声,失落地关上了厨房的门,蓬松的头发都耷拉到了额前。
仅剩一人的厨房中,卷儿怔愣攥住了手心的菜叶,顷刻间,心头滚烫的火焰被一盆拔凉的冰水浇透了。
对飒飒产生情愫并不难,可遏制到如今却是不易,他已经竭尽全力画好那一条线,整个人却还是被飒飒的无心之语搅和的天翻地覆。
恢复记忆究竟是好是坏,他无从判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再睁开眼的绝不会再是他的飒飒。
这个人,他并没有认识多久……却已经失去了太多次。
或许……“失去”本身,就是他的宿命。
不知不觉,手心的菜叶已被卷儿攥出了嫩绿的汁水。
他阖上双眸深呼吸了几次,洗掉了掌中菜叶的残骸,平静拨出了一个电话。
“……学长,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十辰于在华家逗了会儿绒绒,这才回到了他和炸的老房子。
彼时天色渐晚,已近黄昏。老房子的楼层普遍不高,十辰于拿钥匙开了门锁后,屋内的光线已是相当昏暗,可说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炸哥?”十辰于讶异地唤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复,他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去哪儿了”,顺便按开了客厅的灯——随后便被怔坐在正对面沙发里的炸吓的嗷了一声,整个人蹦了两丈高。
炸:“……”
他恍然惊醒般地搓了几下脸,眼中的红血丝分外明显,嗓音沙哑又疲惫:“闭嘴,坐下。”
十辰于好像那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张大了嘴,却一下子失了声。他吞了口唾沫,悄咪咪贴着炸坐下了,这才瞧见茶几上摊着一堆打印出来的文件。
“诶?上头调查的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十辰于惊喜地掰了掰手指,开始拿起来翻看,随口问道:“怎么样?有数了吗?”
炸咳嗽了几声,苦笑着拿手指点了点文件,只说了一句:“你看最后一页。”
十辰于神色莫名地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一张证件照的复印件。
他仅瞄了一眼便看清了这张人脸,初时没当回事,可须臾间便想起了什么,面上刹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整个人都呆住了。
炸舔了舔干涩起皮的下唇,面上尽是震惊过后的疲惫与木然。
“……对华立风的调查结果显示,华立风自接手华氏以来,除了家与公司之外,最常去的地方只有两处:一是借考察与合作之名前往云南,二是去一家私人医院就诊——巧了,就是卷儿介绍给绒绒的那家。”
炸的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却又实在没笑出来。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上次我们推测的那家云南玉石公司就是个突破口。接下来上头打算查查那家公司与境外的合作,看看能不能摸出什么来。”
十辰于:“……”
他如冰雕般定立不动,浑身发冷,只是一味瞪大了眼看着这张证件照,对炸的声音完全不予理会。
只是这一次,炸难得没有训斥他,只任由他独自默默消化。
墙上挂钟的时针悄无声息转了一格。外面的天色彻底黑透了,对面居民楼的万家灯火也接二连三亮了起来。
十辰于放下了文件,那宛如冰雕般的僵硬身体终于动了动,缓缓站了起来。
炸看了一眼那张证件照,下一秒便如同眼睛被烫了一般地移开了视线。他没有站起身,却拽住了十辰于的手腕,语气冷静,声音却干涩至极:
“阿十,你冷静点。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毕竟是事实,你必须——”
“——哈,事实。”十辰于语调怪异地重复了一遍。
他没有甩开炸的手,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眼珠毫无章法地在眼眶中转动着,似乎是不知看向哪里。
“……飒飒,华立风…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居然长了同一张脸……你说这是事实,那你说,我要怎么告诉卷儿这个事实?”
炸顿住了,他张了张口,但觉无话可说,只能闭上嘴陷入缄默。
十辰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证件照上,他脸颊肌肉抽搐了几下,突然笑出了声。
“……他多难才相中一个人…”十辰于轻声说,“你不知道,他多难才相中一个人。”
“从小到大,也只有我,就只有我,还是我死皮赖脸缠上去的……”
“现在,他好不容易愿意迈出这一步,好不容易碰见了个合心的人…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告诉他,我怎么告诉他——”
十辰于低头看向炸,惨淡的笑意自他的眼底漫延开来,渗到空气中,将炸的一颗心拔的冰凉。
炸手指颤了颤,默然松了手,缓缓将手指攥成了拳,好似预见了什么般地不忍闭上了眼。
“——我怎么告诉他,他选来选去,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居然是他素未谋面的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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